七日祭精选章节
今天中午,我刚从食堂买了份烤肉饭回到宿舍,就接到了我爸打来的电话。
电话那头吵吵嚷嚷的,车鸣声和吵闹声陆陆续续的传出来,隐约还能听见警车鸣笛的声音。
我心里顿感不妙,心想一定是出事了,把装着饭菜的纸盒子一放,转身去了走廊。
“喂!爸,出什么事了,你那里怎么那么吵?”
“二娃,快回来一趟,你二爸出事了。”
“出事?出啥事了。”
“没了,死在别人家猪圈里了,我们一伙人都在这,警察都来了。”
听见我爸说这话,我吓了一跳,赶紧应了几声,回宿舍提上饭菜往外走去。
我家是农村的,距离的读书的大专有三十多公里,城市公交转乡村公交,再走上几公里也就到了。
事态紧急,我在公交上一边扒拉着米饭一边和导员请了假。
刚下车,我妈就骑着家里的三蹦子在路边等我,见我下车,一脸焦急。
“二娃,你咋回来的这慢,你二爸的尸体还放在咱家呢?”
“二爸的尸体为啥放咱家?”
我一边上车一边问我妈。
“这……你还记得你二妈走前说了啥不?”
我细细回想了一下,我二妈早在五年前就去世了,本来身体挺好的,没啥病没啥灾,突然就倒下了,撇下我二爸独自养活俩妹妹。
那时候我才15岁,初中还没毕业,只记得那天的半夜我爸急急忙忙的把我们叫起来,全都赶到二爸家去了,一进屋就看见二爸一直跪在二妈旁边哭,两个妹妹还不足十岁,也学着二爸的模样扯着二妈哭。
我进门那时候只隐约听见了几个字,还是从二妈喉咙里挤出来的。
过的太久了我的印象也不是很深刻,只能记得几个字,什么“不,杀猪,你,别再。”
前后串联一下大概就是让二爸别再杀猪了,在我们农村,每到春节前一个月,那可是杀猪的好月份,这一整个月都在吃杀猪饭里面度过。
杀猪也算是门手艺,不是每个人都会,我二爸算是其中一个,每到有人杀猪,就会请我二爸去掌刀,主人家要么包红包,要么就是割十几斤肉,当作报酬。
二爸因为这门手艺,日子过的也算滋润。
刚开始他因为刚刚失去了妻子,整日郁郁寡欢,不是喝酒就是睡觉,家里的牲口都卖了个干净,地也放荒废了。
就这样过了几个月,二爸望着两个娃娃,觉得不能再颓废了,那咋办,找个活干吧。
二爸把两个娃交代给了我妈,然后搭车去了城里,在工地找了份活干。
本来干的好好的,却不知怎的,从架子上摔下来,把腿摔瘸了,包工头不愿负责,把责任都推到了我二爸身上,只给了五千块钱就打发了我二爸。
二爸再次失业后,拖着瘸腿回了家,生活所迫又干起了杀猪的营生。
可是自打二妈走了以后,我感觉二爸像变了个人,从前的他勤恳,老实本分,就算穿着粗布做的旧衣服也会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,二妈常打趣说像城里的教书先生,他从不不贪小便宜,对两个孩子也是极好,从不打骂。
可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分明像流浪汉一般,头发,衣服,双手,都是脏兮兮的,在饭桌上喝着烧酒,吹着牛,还对着村里女人开黄腔。
我不愿接受从前的二爸变成这副模样,打那以后就没有进过他家门。
没有想到再次见他,竟已阴阳两隔。
“二娃二娃,想啥呢?到了,快走进屋,你爸等我们呢。”
我一抬头,果然已经到家了,我妈急匆匆的从车兜里拿了纸钱进屋去了,我慢慢跟在后面,老远就看见了屋里的景象。
小小的一间屋子里挤满了人,大约有二十多个,应该都是本家的叔叔婶婶们,出了这事,他们都来也不奇怪。
二爸的尸体摆放在屋子的正中央,奶奶和几个年长的婶子正跪在那里烧纸钱。
我爸看见我立马把我拉过去,在我手里塞了几个圆圆的东西。
我刚要开口问,我爸就把我拦下了。
“二娃,莫问,你每隔一个小时,就把这个东西往你二爸嘴里放一颗,现在先去放一颗,快去。”
看见我爸焦急的样子我也没有多问,径直走向了二爸的方向,屋子里坐着很多的人,我从他们面前走过的时候,总能感觉到他们在盯着我看,看得我整个人都不舒服。
二爸的尸体被一块黄色的布盖了起来,上面还绣了很多图案,我没有细看,在旁边跪了下来。
“二爸,我回来了,您一路走好,两个妹妹我家会尽力照顾好的,您放心吧!”
说完这些,我伸手拉住了黄步的一个角,慢慢的掀开了。
然后,我就看到了此生最难忘的场景,二爸的头像我这边偏着,他的眼睛瞪的溜圆,嘴巴张的很大,已经超出了人所能做到的范围,貌似已经裂开了很长的口子,嘴角处已经血肉模糊,眼角的血痕流的很长。
我惊叫失声,连滚带爬的往后退了好几步,跌跌撞撞的闯进了亲戚堆里面。
我爸从门口跑过来,二话不说先给我了一脚,他的力气很大,把我身后的亲戚都撞的退了好几步。
“叫什么叫,瓜娃子,这是可以大喊大叫的场合吗?”
说完他转身走向了二爸,掀开看了一眼说:“孩他妈,去忠全家里把那个先生请来。”
我妈正在厨房里忙活,听见我爹的话马上就出了门。
我捂着肚子,惊魂未定,我爸刚刚给我的那些圆形的珠子也被我弄掉了。
“二娃,你来。”
我爸对着我一招手,往屋外走去。
我赶紧跟了上去,我们沿着大路一直往下走,我家在村子中间,往下走还有二十几家住户,如今正处冬月,天寒地冻,路上很少有人。
我爸走在前面,一路上默不作声,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。
“爸,我们这是去哪?”
“我带你去看看发现你二爸的那个地方。”
发现二爸的地方?别人家的猪圈,我爸打电话的时候听他提了一嘴,当时忙着赶路,没有多问。
大约走了五分钟,我爸突然往右边的小路拐了上去。
“哎,爸,这里上去只有一户人家,他家全家都出去打工了,家里没人。”
“没错,就是这里,你来就是了。”
我心里闪过一串念头,不会是杀人抛尸吧,专找没人住的地方扔。
这个疑问在我看见那个猪圈的时候完全打消了。
这个猪圈在房子的左侧,早些年用砖头砌的,顶是用木头搭的,本来铺了干草,空了太多年草被吹的差不多了。
不对,也不能说空,在这个破旧的猪圈里,现在有两头黑猪趴在里面睡觉。
目测大概有两百六十公斤,通体漆黑,毛发油亮,耳大如扇。
就算是我这样的小孩都知道,这是好猪,至少口感肯定不错。
可是这家人不在家,到底是谁把猪养在这里的?
我爸看了一眼猪圈最里面的地方,开口说道:“你二爸就是在猪圈最里面被发现的,发现的时候已经断气了,我和你妈赶过来的时候,那猪嘴里面还叼着你二爸的一只脚。”
“啊,也就是说,二爸是被猪咬死的?”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下意识远离了猪圈。
我爸小声嗯了一下,不再说话了。
循着我爸刚才指的方向,我看见了猪圈最里面的那块地方,好像是猪的槽,猪吃饭的地方,但是这个设计有些不合理,农村人都知道,猪的槽一般都会砌在猪圈门旁边,方便喂食,放在最里面的话还要经过猪,走到里面去。
不方便不说,还容易脏了衣服鞋袜,而且看见食物的猪会异常兴奋,速度明显提高不说,力气也特别大,被它撞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。
“那这两头猪是……哪来的?”
“这正是问题所在,一出事我们就立马报警了,在村里都排除了一遍,谁都没见过这两头猪,而且咱们农村有点风吹草动都是人尽皆知,有人悄悄养两头那么大的猪大概率是不可能的。”
我没有接话,默许了我爸的说法。
他说的对,连谁家鸡下了几个蛋都是人尽皆知的事,这么大的猪,怎么瞒。
看完了猪圈,我们再次返回了家中,我爸让我妈去找的那个先生已经在我家了,看样子是在等我爸。
没想到我们一进门,他略过我爸径直走向了我。
“你是陆安吧!”
“我是,您认得我?”
“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?”
我一时语塞,这经典的打招呼方式还真是让人有些难堪。
“金爷,您看过了吧,咱这下一步咋整?”我爸在旁边插话道。
“你弟弟这个事情确实有点难办,但是你儿子回来了,也不是完全不能办。”
金爷转过脸来对着我,嘿嘿一笑露出了一颗金牙,金爷?金牙,难道由此得名。
我不由得纳闷起来,什么难办,什么好办,什么又叫我回来了就好办?
一股恐惧感在我心底油然而生,小说里的各种场面浮现在我的脑海里。
不会要我给二爸陪葬吧?!
我在心里吓了一跳,面色都苍白了几分,又看了看屋里的众人,奇怪,实在是太奇怪了,他们今天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,连看都不曾看过一眼,只是偷偷瞄来瞄去。
马上到了晚饭时间,大家就在尸体旁边摆了两张桌子就吃起饭来,我想起二爸的样子和我爸的描述,实在是没什么胃口。
于是我打算在村里转一转,好好捋一下这件事情,刚一出门就遇到了一个人,他鬼鬼祟祟的往村里后山走去,虽然他穿着长款棉衣,头戴毛线帽,但是还是一眼认出了他,我的发小,王辉。
“王辉,王辉!”
我在后面大喊了他两声,他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,加快脚步走了。
怕不是魔怔了吧?
我嘀咕了一声,正打算往另一条路走,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。
这小子不会有什么秘密吧!不行,我得去看看。
在我印象里王辉一直是个老实人,长相憨厚,人也好,二十几岁了还没谈过恋爱,孝顺父母在村里是人人都知道的。
大冷天的往山上去,肯定有啥秘密。
我一咬牙,也跟了上去,后山的路不好走,石子多,斜坡大,加上冬天路滑,走的很艰难。
我滑了好几次才勉强看到王辉的身影,按理说不应该啊,王辉起码有180多斤,我才130,加上常年锻炼,按理说身体素质应该比他强才对,却被他甩了老远。
好不容易爬上了这个大坡,可哪里还有王辉的影子,我四处张望了一下,发现连鸟都没有一只。
正要转身回家,眼底瞥见一抹红色,转头一看吓个半死,原来是新立的一座碑,看起来也就刚立起来,就连扎的纸人都没有掉色。
实在不是我胆小,这玩意视觉冲击力太强了,冷不丁看见真是吓人一跳。
天色也不早了,我没空想王辉的去向,急急忙忙下了山。
刚进村就听见唢呐锣鼓震天响,走近一看,原来是我爸和几个长辈正带着锣鼓队往这边来。
“爸,你们这是干啥,天快黑了。”
“哎,时间正对,天黑,下葬。”
金爷从旁边探出头来,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了我,我定睛一看,是一张二爸的黑色照片,套着黑色的相框。
“按理说这事应该让紫玲来,但是她还太小了,你二爸生前疼你,你来送他一程吧!”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走吧!”
我虽然没有见过晚上出殡,但是二爸死的不寻常,长辈们这样做一定有他们的道理,我也就不再言语,低着头跟着队伍往前走。
下葬进行的很顺利,前后不到两小时我们就回了家。
金爷走前叮嘱我们,屋内香火不可断,每两小时就得重新换一根新的,我点点头应下。
爸妈忙了两天,也该好好休息一下,我主动提出睡在堂屋点香。
二爸虽然已经下葬了,但是我看着停过他尸体的地方还是发怵,心里莫名的恐惧。
换过两次香以后时间已经快两点了,我在学校也是夜猫子,常常熬夜打游戏到两三点,今晚在这样的环境里就更睡不着了,索性打开手机刷起了视频。
刷着刷着视频我感觉越来越冷,虽然正值冬季,但是我妈给我拿了两床被子,而且睡觉的时候人是越来越暖和的,不应该越来越冷。
鬼使神差的,我望向了停放过二爸尸体的方向,那里空空如也。
我的心也放下了。
半睡半醒中,我感觉有风透过窗缝吹了进来,吹得我瑟瑟发抖,我只好把被子蒙住头,刚蒙上手机闹铃就响了,到了换香的时间。
我非常不情愿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,摸出手机来,靠着手机微弱的光芒往供桌走去。
怎么那么黑?
我心里一惊,瞬间睡意全无。
原来香烧断了,我赶忙打开手电筒重新拿了一根点上。
看着微弱的光亮燃起,我的心里也舒坦了不少。
转身打了个哈欠往沙发走去,却不料绊到了什么东西,往前跌跌撞撞好几步摔了个狗吃屎。
我暗骂了一句,打着手电寻找罪魁祸首,我一定是精神失常了,要不然怎么会在这里看见二爸。
他以90℃的姿势坐在地上,歪着头咧着嘴对我笑,牙缝里流出鲜血,一直滴在裤子上,我这才看到,二爸的双手双脚都没了踪影,断肢处血肉模糊。
我惊叫一声,没了意识。
我的梦里是很嘈杂的声音,好像有人在吵架,有人在大哭,还有我听不懂的话,全都交织在一起。
我梦到有人在扇我的嘴巴,掐我的大腿,掐的很疼,我终于清醒过来。
“喂!小子,醒醒。”
我一睁眼就看到金爷那张枯槁的脸,他用力拍着我的脸,嘴里说着:莫怪莫怪,邪祟快走一类我听不懂的话。
看到我的瞳孔终于聚焦,金爷舒了一口气。
“你们在干啥?”
一开口我自己都吓了一跳,这还是我的声音吗,怎么变成公鸭嗓了。
“你不是都看见了吗?要不然怎么会吓成这样。”金爷无奈的叹了口气。
我几乎是一瞬间转头看向了供桌的方向,那里零零散散的围着几个人,中间有一块凸起,上面盖着那块熟悉的黄布。
“诈尸了!?”
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一声尖叫,整个屋子里面的人都听见了我说的话。
屋里的人面色沉重,默默对视了几眼也都不作声了。
“金爷,您看,这事怎么办?”
我爸首先开口问到,在他的脸上,我看到了从所未有的慌张。
“我也没法子了,我就是个看风水的,这么大岁数了也没见过这样的事。”
“金爷,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,我爸在世时是您最好的兄弟,小安也是您看着长大的,您要是不管了,我们这一家老小该怎么办呢?”
我的脑瓜子一阵一阵的眩晕,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金爷叹了口气,拿出他怀里那本扉页不见踪影的书翻看起来,翻了好几遍,终于停在了某一页上,摸着胡须沉思起来。
“我知道了,你弟他是因为杀了太多猪,造了杀孽,背了太多血债,本来干这事他手上就不干净,需要对生命有敬畏之心,每次杀猪前应该戒荤腥三天,烧黄纸白纸各三份,再点上三柱香,可他从不信这些,还不让自家媳妇去做,他后面是不是把这些事全忘了。”
“二爸自从腿瘸了以后,就变得很不一样,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。”
金爷看向我开口道:“那就对了,他被邪祟缠身,逐渐偏离了原本的自己,也就变成了你们眼中不修边幅的样子。”
“金爷,那他怎么会死在猪圈里,那两头猪又是哪里来的?”
我把疑惑的事一股脑全倒了出来。
金爷随即开口道:“这个我也不知道,但是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些事情,那个法子,或许可破。”
我一听,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,抓着金爷的手:“金爷,什么法子,您快救救我们吧!我一定全力帮您。”
“那最好,你小子还是处男吧?”
金爷此话一出,满屋人都安静下来,不约而同的看向我,我感觉有一股滚烫的火焰从心口一直烧到了脑门,整个人都红温了。
“你小子脸红什么,是不是的你说出来不就行了,都二十多岁大小伙子了,害羞什么?”
我爸一个巴掌结结实实的甩在了我的头上,把我的害羞打散了一大半,我只好硬着头皮说了我连女孩手都没牵过。
金爷一听会心一笑,招呼一屋子人出了门,不一会我就听见猪的惨叫声传过来。
出门一看,只见十几个人抬着两头黑猪,呜呜嚷嚷的往山上走。
我赶紧跟上去,找到金爷把他拉到一旁:“金爷,这是干什么?”
“这两头猪,可能成精了,你二爸诈尸,和它们有很大的关系,它们吃了你二爸的肉,和你二爸在某种程度上,有了联系,所以得把这两头猪也给埋了,这样才能让你二爸入土为安。”
我点点头,再次开口道:“这样就可以了吗?”
对于二爸诈尸的事情我还是心有余悸,总觉得心里不安。
“还有就是,得靠你了。”
“靠我?我能干什么?”
“你二爸没有儿子吧。”
“就俩闺女。”
“那就对了,那就只有你了,就看,你愿不愿意让你二爸安安心心上路了。”
“金爷您就别卖关子了,有啥需要我的您直接吩咐就行,只要能解决我家的难事。”
“那我就直说了,你二爸这事,除了要活埋那两头黑猪,还需要亲人的至阳血,每晚十滴,滴在棺材盖上,连滴七日,方可化解。”
听了金爷的话,我感觉莫名其妙,有种不在现实的感觉,但是转念一想,连我二爸诈尸都亲眼所见了,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。
“行,金爷,具体怎么做您告诉我就行。”
“好小子,不愧是标贤的孙子。”
标贤是我过世的爷爷,他去世已经十多年了,对于这个名字,实在是太过于陌生。
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走到了昨晚下葬的地方,那是一块凹陷的地皮,按照以往的情况来说,选地的时候都是选比较平坦的地方,可是二爸的墓地却是一块小盆地。
十几个大小伙子拿着锄头铲子吭哧吭哧忙活了半小时,又往下挖了四五米深,然后拖着旁边的两头黑猪,拽进了深坑,惨叫声也随着泥土的掩埋越来越小。
金爷看了看旁边已经散了架的棺材板,走过去翻看起来,我也走过去站在了金爷旁边,那些棺材板上多多少少都染上了血,现在已经干涸了,在金爷的翻看下隐约闪着黑红色的光。
“金爷,你说这棺材怎么坏的呢?”
我摸着棺材板,心里琢磨着棺材板的厚度,看了看四个角,也都做的很严密,村里的棺材都是五财做的,他家五代都是做寿材的,手艺和人品村里人都知道,不会偷工减料。
“看样子,是被砸坏的,要么就是……”金爷转头看了看埋下金爷的那个位置继续说道:“被什么力气很大的东西撞坏的。”
“可是二爸已经埋下去了,地底下不能被撞吧?”
“看见旁边那些爪印子没有,我怀疑你二爸被什么东西刨出来了。”
我往地上细细一看,果然有些细小的抓痕,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圈。
那些爪痕就像挠在我身上,让我不禁背后一凉。
晚上要待在这么个地方,还真是……细思极恐。
埋了猪,又去五财家里买了副新寿材,再次把二爸送上山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,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,只能透过月色看见树影晃动。
二爸再次下葬以后,金爷在坟头插进了一根长长的管子,随后他叫我过去,把我的手指扎破对准管口,往里挤了十滴血。
看着金爷的操作,我真是觉得太过于玄乎。
说来也奇怪,自从这事以后,我再也没有做过噩梦,二爸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。
在这事过去了十天以后,我终于搭上了前往学校的乡村公交,我坐在车上打开背包,在最里面的夹层找出了金爷给我的那张纸。
他本来是和我说到学校再看,但是我从来不信那套,万一真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就来不及了。
我摊开纸张,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,金爷的笔迹有些潦草,只能看出大概:
小安,走了就别再回来
岭边村已经变样了
还记得王辉吗?就是那天你追他到后山的那个人。
你之所以没有追上,是因为那座新坟就是他的。
我知道你一定会上车就打开这张纸,你一直都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。
我知道你已经察觉了异样,如果在离开的路上再次发现异常,一定要拼尽全力逃跑。
看完这段话,我只感觉全身都被阴霾笼罩着,原来那种奇怪的感觉不是错觉,是真的有鬼。
我小心翼翼的把那张纸折起放进背包,抬头一看,发现车上的乘客全都在扭头看我。
他们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扭着头,从车厢的四面八方看过来。
更新时间:2025-01-14 20:57:44